想不出改什么先这样叭

乱七八糟地搞一点沙雕文学。

[舜远]浮生六事-壹

欢乐地作践一下。是糖啦。

新的一年第一分钟开一发小连载,没错就是这么执念。

脱胎于同居三十题,虽然改得面目全非?

揉了一直想写的转生梗。带记忆的那种。

以上。小伙伴们新年快乐呀wwwww

 --

壹.

[想结婚。]

[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

[私奔吧。]

-

    虞舜第二次正儿八经地离家出走,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给老虞家找的儿媳妇——有一点不合家长的期望。

性别。

而第一次……也是为了终身大事。

为了给老虞家找未来的儿媳妇。

-

    追溯起来,上一次以[展望未来]为题目的亲切家庭式谈话,还要追溯到虞舜十三岁的时候。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整个世界都蒸出一种发慌的闲。虞辛老同志沐浴在社会主义般温暖灿烂的阳光下,捧着一本楻史看着明帝那一章,再抬抬眼看看自己趴书桌上写作业的儿子,整个人幽幽地游离出一种老年人特有的八卦之光。

虞家是楻朝的皇族,虽然这朝代已经安安稳稳死在了史书里,可虞家那一点儿皇家血脉却坚挺地延续到了今天——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虞家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带点儿上辈子的记忆。

而上个月的某个早上,一向外表乖巧认真内里无法无天的熊孩子虞舜突然就收敛了那拿牙带爪的臭脾气,他认认真真地盯着自己的爹,神情复杂地叫他父皇。

早早驾崩的辛帝龙心大悦,表上糊住了那层老干部四平八稳的面子,背地里开始了老虞家的传统——逮着儿子核对史书的大业。

连带着菱姑娘也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查户口。

    这会儿,早早退休的虞辛老同志搬出了周一大会讲话一样的气场,正襟危坐地开口:“舜,书上说你一辈子没娶亲,真的?”

    笔尖飞快地划拉完最后一个数学公式,外壳十三岁内里三十岁的虞·明帝·舜心很累地瞥了眼自己那为老不尊的爹,然而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这个爹都是亲的,于是他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宣告了虞家这一脉就此绝后的残酷事实,脸上是初号加粗的不情愿三个字。

    “哦?那有相好的没?”

    一身红衣的菱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闻言抬眼似笑非笑看着他,细长的桃花眼一挑一丝戏谑,“怎么没有——前几天还有个影视公司说要拍个偶像剧,你对象是个穿越的小姑娘,眼比脑子大的那种。”

    想了想,把自己三十岁版本的脸套上那传说中的“我酱好爱好爱泥”,舜莫名打了个寒战。

    辛老爷子从一脸浅褶子里挤出了一点儿呵呵,“那还是单着吧。”

    舜停掉笔尖,面上保持了那种恰到好处的有苦难言。他沉默地看着他爹和他姐姐开始了关于“儿媳妇/弟媳妇的标准”研讨大会,指尖一用力,笔在草稿纸上凶残地戳了个洞。

    “……至少得懂事安稳,还要和这小子合得来,”虞辛老同志丢了报纸端起茶杯咂了一口,皱了皱眉,“要是泡茶手艺能跟你身边那小近卫一样更好。”

    菱姑娘嘴角轻微一挑,一针见血地补刀,“换句话说,要是你那侍卫这辈子转生成个女娃,老虞家立刻八抬大轿抬他进门。”

    舜看上去一点也不想再讨论自己上辈子的终身大事,终于炸着毛把手里的函数题一撂,把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堵在了门后,留下他爹和他姐姐面面相觑。

    非常恰到好处地装出了一个十三岁孩子被戳着心事时那种微妙的恼羞成怒。

    ——尽管辛与菱都发现,舜脸上那种哭笑不得早在对话一半时就淡了。

-

    他无意识地把厚实的木门缓缓合上,落锁的咔哒声响,像一粒石子投入无澜的静水,不小心掀起了万丈狂澜。

心中的翻江倒海一时间令他茫然起来,脑中有什么古旧的东西轰鸣而过,艳红埋入黑色,翻出了满眼的鲜血淋漓——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攥着门把的手在颤抖。

这感觉熟悉,刻骨铭心,恐惧从心底冰冰冷冷沁入骨子里,可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脑子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这十多年的无忧无虑无法无天,就算他父亲曾经开玩笑似的跟他讲过虞家这种传承,他依旧可以当一个沐浴在唯物主义阳光下的熊孩子;另一半是三十年光阴,朝堂战场上刀光剑影,人心叵测磨出一张冷锐的脸,隔着迈不过去的时间。

那沉默的绿影子犹在万水千山之外,音容风化成沙,名字依旧刻在他心上,一笔一划噙着血。

菱的话在耳边回旋,带着一点女子特有的爽利,“要是你那侍卫这辈子转生……”

——如果这辈子遇不上了呢?

    他要找个例子,模仿该如何应对这种难以压抑的难过,于是试图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二十岁到三十岁,那段他死了他依旧活着的日子,想来想去只有浓墨一样的模糊回忆。

那些朱笔红批全都卷在朝臣跪拜时乌压压一片阴影里,雪一样的刀锋暗了,烽火是黑的,沉沉地拖着他走向深渊。

却仍有一点悠远的翠色浮游而出,枪尖锋芒凌厉,茶香氤氲缭绕,那些让少年珍重收藏的心事从褪色的记忆里逐渐描出了轮廓,缭一点三月杏花春雨的凉。

——如果这辈子遇不上了呢。

这年头甫一生出,便狂风过境似的把他为数不多的理智荡了个干净,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荒原。

尽远死在他前头,中间隔了遥遥十载光阴。

而现在他活了十三年,他仍未出现。

……每一日都如刀山火海。

舜根本不明白这种记忆的传承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时何地,若要真认认真真追究起来,尽远并不算虞家人,就算也有不少楻朝的近臣都[转生]在他们身边了,可是还有一些人没有出现——

明帝短短一生以杀伐果决著称,此刻那点十年来千辛万苦攒下的隐忍克制仿佛莫名灰飞烟灭,他闭上眼,任由心中所有的不确定仿佛毒草般疯狂生长,把绝望一点一点、跗骨之蛆般攀上他仅有的一点清明。

要是将一个人最珍重的东西夺走,看那个人在缺失一半的世界里头挣扎寂灭,到头来给他全黑的世界开一扇窗子,只叫他痴等不知会不会到来的曙光——

等待,不全都是安静。

原来等待一个或许不会来的人,等待一道或许不会来的光,是如此地……

心急如焚。

 

-

虞舜情绪失控,两辈子一共两次。

第二次,他为了那个或许[得不到]的人而患得患失。

第一次,他为了那个确定[已失去]的人而心若死灰。

-

虞舜准备好了一个计划。

只是单纯地等不下去了,再下去他可能会直接憋成一个疯子。

 

-

“你他妈现在在哪儿?老娘要是没接到学校通知都不知道你——离家出走?行啊?”

班主任给学生家长倒了杯水,看着那穿着精致红裙的女人在走廊上扬着眉梢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联想起方才那矜持高贵的“菱小姐”,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

“雁城。”

尚带些清脆的少年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一直暴躁的菱却忽地怔住了。她愣愣地放空了目光,要开口是嗓子却干涩得有些发疼。

“那——你好歹也说一声?啧老娘懒得管你,加起来四十三的人了。”

女人像一个被扎破了的气球,忽地失了底气。手上干脆利落地断了电话,她瞅着学校下头一排翠色的槐树,没来由地想起舜桌上摊开的那一本楻国史。

唯一一张书签夹在一篇传那儿,书页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凌厉一如当年的明帝,笔锋带刃。

书页里头圈一个地儿,雁城。

他那侍卫殉于此。

当时的菱着了魔似的翻开那张书签背后,叫那密密麻麻的字镇得说不出话。上头字摞字写满了雁城,凌厉的柔软的平直的颤抖的字迹,叠成了魔障一般黑压压的网,网里头兜满了两生,沉甸甸地织着他倾其所有的难以言说。

当中却一块白,笔迹轻柔地落两个字。

最后那一捺给一圆小小的水渍晕开了,浅浅的水渍破了力道,看着看着,叫人觉得那写字的人是不是手在颤了。

 

 

-

舜把手里背包放下来,看了一眼面前“禁止高声喧哗”的博物馆提示标牌,悄悄地把手机收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听着电话里头女子絮絮叨叨地,感觉那种婆妈劲儿能顺着信号一路张牙舞爪爬过来挠他一脸血。

直到对方外强中干地挂了电话,他才把手机从袖子里拎出来揣兜里,看着展区地图一路溜达到展厅正中央。

那儿一座足够大的玻璃柜,里头放着的据说是雁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可就算他不看展览标牌,他依旧知道那里头一杆枪一把剑的来历。

甚至比标牌上知道得更多。

比如两把武器尾尖都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繁复刻纹,多少学术专家翻遍了资料也只能断定这是两个字——

他悄悄闭上眼,嘴角带一点笑意,想起来那时候他拖着尽远拿着笔墨窝在藏书阁里头翻书,翻出两个虞家古文里的舜和远字,认认真真描摹下来送给当时煅枪剑的老师傅。

不过老师傅年纪大一点儿难免糊涂,等到取来两把兵器,尽远看着枪柄那儿一个舜字没了言语,舜摸着剑身上那起起伏伏的纹路,突然就笑了。

反正也没人读得懂这两个字儿。他笑着朝那人眨眨眼,对方认认真真思索了,朝他点点头。那人究竟多不善言辞,思索了半天想说什么,最后只微微地弯下眉眼,一个清极了的笑。

——他无意识地把手指尖点在玻璃展柜上,凉的。悄悄地描摹出那个繁复的古字,跟当年他从堆山填海的古籍里头挖出来这个字一样,小心翼翼地,脑子里白成一片,只剩下一点似是而非地、从陈年旧事里翻出来的甜味。

他听见身侧有人站定,伸手在玻璃柜台上、在他描出的那个字旁边,描上了他的名字。

“陆师傅说为了不破坏剑身,那远字最后一捺是断的,”他听见那人说,“——你描错了,殿下。”

脑子里轰鸣起来。他装作听不见那擂鼓一样的心跳,转过头去,那一头绿发的同龄人眨了眨眼看向他,厚厚的围巾遮他半张脸,只看见他微微弯下的眉眼,颜色温如流动的琥珀。

——原来即便过了这或生或死的百年光阴,他连笑的样子都没有变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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