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远】《全国大学生喵语六级考试现在开始》
昨天撸猫撸疯球了的无脑产物，全篇充斥各种喵喵喵和毛球球。
一点点大学校园元素的现PA短打，极度、非常、异常崩坏OOC，题目瞎起，全员连带作者智商都不在线，算是写着玩儿的。
私心带阿斯克尔家俩孩子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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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舜把望向窗外街边的目光收了，回头看了一眼挂墙上的时钟。那是个模样相当讨喜的钟，藏在郁郁葱葱的吊兰里，漏出一块十分斑斓的颜色，陶瓷外壳烧成招财猫的样子，圆滚滚的胖爪子哒哒地摇。猫肚子是表盘，时针刚刚划过数字三，分针藏在表盘晃眼的反光里。行吧，他想，自己好像是下午两点多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的，那么谁来告诉他，在这短短的一小时零二十五分钟里，究竟是哪种科技还是哪种魔法，能把一个活生生的成年男性变成不同属不同科的——一只猫呢？
猫就算了，还是奶猫。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尖，粉红娇嫩的肉垫里一簇一簇软乎乎的黑色绒毛，试着发声的时候也是细声细气的娇气的喵喵喵，非常不成年男性，无论哪方面都是幼猫标配。刚醒过来他还没发现，迷迷糊糊觉得身上暖和多了，手底下硬邦邦的，也不是宿舍床铺那种说不出软硬的神奇手感；睁眼后与窗户上倒映出来的猫脸面面相觑，缓过神后他试图去伸手碰碰对面那只瞧着一脸懵逼的小动物，于是一真一虚像的两只爪儿就隔着玻璃抵上了。
舜欧德文一惊，对面的猫跟着竖起耳朵；舜试探着往后退了退，映出来的小猫也跟着往后挪了半爪子的距离。他半信半疑地低头，看见了粉红色柔软的肉垫，试探着伸伸爪，前端就冒出了透明的猫爪尖尖。
完了，他想，我变成猫了。
然后呢，这究竟是突飞猛进的科技显露出了它另一面的爪牙，还是沉潜于常识之下的魔法对表面世界的试探性攻击？他脑子里飞速奔驰过这些四六不着的词句，思维乱得像底下横尸的那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球——不对，等等，他好像觉得这个毛线团有点眼熟，这花色这大小，和昨天他帮小学弟搬的那箱子里的东西有点相似。
对啊，他爪子一拍恍然大悟，这不是昨天他帮忙收拾的那家猫咖么。
02.
舜欧德文二十年的人生里养过几条狗子，但他不怎么吸引猫，和傲娇矜持的喵星人交际还真的不多，昨天算是一天。那时候他刚洗漱，含着满嘴泡沫困得神志不清，手机搁洗漱台上刷着早间新闻。特殊铃声响起来那一刻他一机灵，把牙杯搁下去，咬着牙刷接了电话。对面是他早早出门不知干什么去了的室友兼发小，舜一个薄荷味儿的喂还没说出口，对面一个拉远了的喷嚏就顺着电波冲他耳朵里了。舜吐掉嘴里的牙膏泡，问对面怎么了。尽远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鼻音，他说舜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事发突然，想请你帮个忙。
舜没问原因，冲出洗手间拿笔记下地址，花了三分钟梳头洗脸，踹开拖鞋去衣柜里找衣服，手机恰好在此时叮了一声，“对了，衣服别穿黑的，别穿纯棉的。”信息这么说，舜不明所以地盯着屏幕眨眨眼，把拎出来的黑衬衫丢回柜子里，翻箱倒柜找了件白的。
他拎着个塑料袋，循着尽远给的门牌号艰难地找到那家藏在二楼拐角的小咖啡屋，隔着一扇玻璃门和他室友正好对视上。尽远精神状态蔫哒哒的有点儿不对劲，眼角红红地泛着水光，底下捂着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次性口罩。舜心里咯噔一下，别真是最近温差大急性感冒了吧？他把玻璃拉门一把拉开，紧接着就被铺天盖地的喵喵喵和前仆后继的团子淹了。
尽远一惊，放下手里还没拆包的猫砂，帮舜把飞到他头顶上欢快喵喵叫的白色大猫揪了下来，他动作快得有点儿不正常，把毛茸茸的大团子往地下顺势一松，自己背过身去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舜看着他心下了然，“你对猫毛过敏啊？”
“没，尤诺说刚接触长毛品种的猫，稍微有点症状挺正常的。”尽远把口罩重新戴好，声音憋得又低又沙，无端显出些委屈，低垂的视线在摇曳的软蓬蓬大尾巴上勾了一圈。舜看得好笑，他知道尽远打心眼里喜欢这种软乎乎的小东西，以前尽远来他家，对他家的狗崽子比对他都亲。他把着那只白色大猫的前腿窝，一把把猫团子箍在怀里，体型浑圆的布偶不满地喵了一声，黑色肉垫的爪子狠狠踹了他下巴。
“诶别蹬别蹬——行，老实了。”
大猫给他一手抱屁股一手按后颈，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小孩子似的趴他肩头不动了。尽远踌躇一下还是绕过去，伸手轻轻挠了挠大猫的下巴。
——转头又是一个喷嚏。
尽远挺喜欢这些团子的，但他不太会抱猫，哪只哪只到他怀里片刻就得挣出去。舜比他有心得，毕竟小时候养狗子再大点养妹妹，对付这种语言不通的软团子可谓经验丰富。二十分钟内他把店里的六只猫挨个儿抱了一遍，让尽远在旁边撸了个够，喵喵喵的惨叫声和被撸舒服了的呼噜不绝于耳。吧台后面摆原料罐的尤诺从小隔间探个头，气得头顶上趴的奶橘差点给他震下来：“我是来找你们帮忙的！”小学弟调羹往前义愤填膺地一指，“那只白的都快给你们撸秃了！”
大猫配合地委屈巴巴喵了一声，冰蓝的琉璃眼哀怨至极。两个人吸猫吸得心满意足，这才在尤诺的指令下把后仓里几个大箱子一点一点挪上来，再逐个拆包，一大堆开封的没开封的猫粮，新崭崭的饮水器，还有一地带羽毛和铃铛的逗猫棒，最后一个长条箱子不大，尽远从里面摸了一番，拎出一条长长的玩具咸鱼。尤诺和伊恩在后面忙着收拾咖啡奶茶气泡水的原料，阿斯克尔家两个孩子都精致又严谨，瓶瓶罐罐放在简约又结实的黑漆铁架上，旁边用木架引过来一枝他们家那边特有的长枝吊兰。尤诺他哥哥刚刚大病初愈，在母亲和弟弟的劝说下决定在回校任职前休养半年，正巧两位好友一个找人转手咖啡馆，另一个开猫舍的找人代养猫，两方合计一下，大学城旁边的花都猫咪咖啡馆就在重装后即将开业了。头天送来的喵子们已经在散完了气味的店铺里撒欢了，尤诺对着满店铺的纸箱有点犯愁，正巧尽远第二天没课，抽了时间来帮他整理，哪成想刚进店就被喵子们围攻，漫天毛毛里喷嚏一个接一个，眼看要把自己打出脑震荡来。医学院出身的伊恩说没什么事，翻了个一次性口罩给他，尽远揉揉眼睛，三个人一起对着大半还没拆封的箱子发呆，尽远想了想说我把舜找来吧，一个电话打过去，二十分钟内舜准能赶到——不过他最后其实是迟了十五分钟的。
03.
停，回忆暂且到这儿。已经坦然接受自己喵星人身份的舜把爪子揣胸前绒毛毛里乖乖趴下，开始仔细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直到头天那些猫子们写满“你冷酷你无理取闹你强人锁喵你助纣为虐”的眼神跳进他脑海里，他才回味过什么似的，尴尬地甩了甩尾巴尖。
我只知道有猫的报恩，这是什么，猫的复仇吗？
他对着玻璃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形，是个小黑猫，短毛种，只有尾巴尖蓬蓬软软，大概就成年人两手一捧那么大，是个非常没有杀伤力的样子。这可有点头疼，他想，万一昨天被他箍怀里给尽远撸的那几只膘肥体壮的大猫真的来找他报昨天的强人锁猫之仇……他也没什么反抗能力啊？想到这儿他警惕地竖起耳朵，眼睛环顾一圈四周，好在其余的喵子们都在底下蜷缩着呼呼大睡，处在高处的桌子暂时还算安全。
这时候他听见后边好像有点什么声音，爪子一撑地猛地朝后跳了半步，转身和端着纸杯咖啡的尽远面面相觑。
“怪了，”尽远把咖啡放在靠窗的小桌上，坐下伏伏身子，正巧和他对视，“什么时候来的小黑猫？”他舍友一双金绿色眼睛亮闪闪地，右手食指有点儿蠢蠢欲动的意思——他猫病犯了吧，可这不能给摸啊！
舜崩了。
本来平常抬抬手就能揉一把的室友此刻在他眼里按比例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此刻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让他有了种莫名的尴尬感——太奇怪了吧，给自己舍友撸遍全身上下之类的。黑猫不自在地抖了抖耳朵，身子有点躲着面前人的手俯下去的驱使。尽远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把咖啡吸管插进杯子里去，从包里掏了一本书。
那是本挺厚也挺古旧的大部头，舜瞧着有点眼熟。尽远课余时间好逛二手市场，专门朝着各种零零散散的旧书去的，经年累月攒了一箱子或厚或薄的书，处理好后整整齐齐码在他桌下的箱子里，抽个没活动的周末，他能在断网断电的情况下，猫进宿舍里能就着一壶白开水品一下午。回去的路上尽远还寻摸着以后能把阵地转移到猫咖里来，毕竟阿斯克尔家兄弟俩沏茶冲咖啡的手艺都不错，这里环境也好，朝阳一面开满透明竖通的玻璃大窗，里面也有能调光源的台灯，再加上偶尔往凳子底下蜷成一大团打呼噜的猫们，整个小店铺里都洋溢着中闲适又治愈的氛围。
尽远趁着新店刚刚开张没多少人的时候挑了个安静的时候，一杯咖啡喝完后就开始续白水。舜抖了抖耳朵，认认真真看了自己舍友一杯咖啡的时间，趁着他去接白水的时候从远远的柜子上一跃而下，揣着爪子趴在离他笔记本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尽远坐下时还试探性地拿指尖点了点他耳朵根，舜象征性地躲了躲，照旧趴着不动。他睁着对圆圆的金色猫眼，安稳地趴在尽远手边，听着他笔尖划在纸页上唰唰的声音，身上拢着十月中旬暖融融亮堂堂的阳光，渐渐地把头埋到前爪里去了。
睡意随着身上的温度和头顶轻柔的抚摸渐渐袭来，直到他听到一声来势汹汹的猫叫。舜机警地抬头，面对面前的一大群猫无语凝噎——这阵势放在人类那边得配个上海滩当背景音乐，后头的挪威森林蓝白英短和田园三花圈成一圈，为首的布偶猫呲着尖牙狠狠地凶了他一脸小鱼干味儿，在舜还懵着的时候，相比而言大了不止一号的布偶恶狠狠地喵了起来，伸着尖利的爪子一巴掌就拍了下来。舜惊了一下，凭着本能往边上滚了一圈，随即被飞扑而来的一大群毛绒团子盖住了——
完。他可能是给某只长毛猫直接压在了肚子还是屁股底下，四周一抓全是绒毛，幼猫的坏处就是力气小，他怎么挣扎都脱不出这团毛茸茸的海洋，他下意识扯开嗓子，被嚎出来的软乎乎的猫叫声雷得赶快闭了嘴，只能在满目漆黑里拼了命挣扎——
然后连人带毯子从床上滚下来了。
04.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猫，还差点被其余的猫用软乎乎的长毛捂到窒息而亡——这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舜有点哭笑不得，他从地上爬起来，把盖的薄毯子抖了抖，叠好了往床铺上一丢。对面的床上空了，一床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棱角分明。舜掸了掸身上不怎么存在的灰，看了一眼桌上摆的钟，那是个方正简约的电子钟，15:00的数字一闪一闪。他中午睡得迟，还好下午没课，只是这个时间肯定是很难在竞争激烈的图书馆寻到个好位置，他伸了个懒腰，把桌上要看的书和演草纸一起扫进背包里，掏出公交卡，坐上了去咖啡馆的那趟车。
二十分钟后准时下车，再拐一个弯、上一道楼梯。擦着玻璃杯的小学弟从吧台后面探出个脑袋，看见是他后只懒懒地丢给他一句要喝什么；小店长对待熟人随便的多，晃着金橘色短发心不在焉地往回走，被长相相似的哥哥从背后扯了扯脸颊。
舜对自己小学弟的脾气早门清，他招招手说普通咖啡就行，进了里面那间小屋子；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尽远坐过的位置好像是空的，他舒一口气，把沉甸甸的书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丢，把要看的书掏出来翻开一页。那之前他想，尽远不在这儿，他好像也没和自己说去哪儿了，这倒是有点奇怪，毕竟他们两个从七八岁光景就认识，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性形影不离了；就算到了大学入了不同的学生组织，也总要和对方报备一下行程，中午晚上总在一块儿吃饭，再一起回宿舍或者约馆。这么想着舜打开手机准备发个消息问问尽远，刚解开屏保，一只软乎乎的爪子就轻轻把他食指按住了。
舜抬眼看了看面前这爪儿的主人——这猫生得也太好了点儿吧，他感叹着抽出食指，仔细去打量面前这只白绒绒的大猫，瞧着不像是布偶，说不出什么品种，但瞧着比昨天那只本来就好看至极的蓝眼布偶更漂亮点儿；圆润润的金绿色大眼睛温驯平和，琥珀似的清亮又通透，耳朵和尾巴的绒毛梢梢都是软软一大簇，尾巴上那团绒球不紧不慢地晃着，四只软软白白小山竹似的爪子并拢，是个十分优雅稳重的坐姿。他笑起来，伸手去揉了揉猫儿耳朵后面那块软肉，誊出一只手接着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面前的白色猫咪忽地叫了一声，再次伸爪子把他的指尖按住了。
舜颇为无奈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别闹了——”这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猛地转头往后看，招财猫样儿的时钟仍然欢快地摇着色彩斑斓的爪儿，表盘上的分针恰好指到二十五那儿。
太巧合了。
这是什么，喵子报仇之前还给了他一个预知梦让他去拯救自己的舍友？
舜平常读书读太多，乱七八糟设定和剧情的故事他也偶然看过不少，此是他把那只温驯优雅得不行的白色喵星人抱到自己面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这怕真的是尽远变的吧？舜从色泽异样熟悉的金绿琥珀眼看到浑身整洁干净的白色长毛，最后在猫咪头顶那撮诡异地往后顺的毛发上停住了。
没差了，这只十有八九是尽远了。
舜趴下来，两手平摊到那只白色大猫眼前，极为认真地跟那只猫对视。猫咪瞪着温温润润的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乖顺地把两只前爪搭在他手心里了。
“尽远？”
“喵。”
“尽远？”
“喵。”
“尽远！”
“喵。”
现在是什么发展？
舜懵了一瞬间，随即头疼起来，这事儿好像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开店的阿斯克尔兄弟两个，他们俩是实打实的科研狂人，到时候知道了这大变活猫的神奇现象，那就别管是科技爆炸还是魔法作祟了，他得第一个为现代医学的发展献身晾在两位医师的解剖台上。
舜正这么想着，把面前和他一言一和的猫咪捂在了怀里，偷偷往门那边看了一眼。
直面了一脸无语的小学弟。
以及尤诺身后拿着猫爬架零件，表情渐渐诡异起来的尽远。
尤诺把手里端着的咖啡往他手边一放，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从他怀里把猫抢了回去，捏了捏它一只粉红色的爪子，满脸崩溃地解释：“这只脾气比较亲人，爱按人指头手心，也会应人，舜学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小店长怀里的白色猫儿适时地喵了一声，表示无比赞同。
不是，谁知道那喵喵喵是什么意思，他只当那是变成了喵星人的尽远在回应他——
尽远没说话，走到小屋子尽头，把缺了一个零件的猫爬架装好了。抬头的时候舜分明看到他发小的表情异样复杂，但碍于本质异样温厚的斯诺克同学本来就没点嘲讽相关的技能书，憋了几分钟也只轻轻叹了口气。
“舜，打个商量。”尽远往他旁边坐了，伸手拿过舜点的冰咖啡，表情非常纠结，“下次再从我箱子里顺书看的时候，少看些志怪。”
“……不，我……”
“你得相信，”尽远慢吞吞喝了一口他的咖啡，选择性忽视了他的百口莫辩，“并不是所有猫都会成精的。”
05.
“阿嚏——”
“怎么了？”尽远从隔壁床桌子那儿伸了个脑袋问他，“猫毛过敏吗？”
“大概不是，”坐在上铺的舜吸了吸鼻子，从床篮里抽了张纸，“温差大，可能有点感冒。”
尽远点点头，去下面窸窸窣窣翻了两分钟，朝他摇摇头，“药没有了，我去买点。”
“不用，你去翻翻昨天我找你那时候提的塑料袋，”舜说，“听电话以为你感冒了，“杂七杂八的常备药我都买了点，结账慢了还迟了十来分钟。”
底下的尽远半晌才低低地唔了一声，舜听着底下塑料袋的声响扯了第二张面纸。“真的，温差挺大的，你看我就中招了，里面好像有板蓝根，你可以喝点儿——”
“吃药吧你。”
灌好温水的水杯和一板药片一起怼到了他面前。
-完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