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改什么先这样叭

乱七八糟地搞一点沙雕文学。

【时之歌】波斯花笺

   大概是某个全员存活其乐融融的平行世界线里夫人们搞茶话会的小段子,东南北幼年体出没。
  
  存在OOC,关于夫人们尤其是皇后陛下有大量私设,私心舜远。
  
  五百年以前欠晏总的梗,被曾太的手速震惊到决定痛改前非慢慢还债不再咕咕。
  
  波斯菊的花语:少女的真心/自由/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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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新历四月的第一场绒絮般的细雪将将停下,少见的白金色阳光拨开云层跳下雪地的时候,洛维娜用手中的花枝剪剪下了一支花。那是朵在北国极少见的、将放未放的蔷薇,柔嫩粉白噙着一层温室里凝结出的薄露。这间小小温室的设计稿出自她的妹妹艾德丽莎阿斯克尔之手,这位著名的植物学家最为了解它们的习性和艾格尼萨各地的气候,而作为妹妹,她也细心地搜集了姐姐的喜好,将玻璃外墙轮廓上镶嵌了出自奥莱西亚的黑铁藤蔓装饰。即使是在终年都覆盖着冰雪的寒冷至极的暗堡,这些同样由阿斯克尔夫人赠送的娇弱植物也能在此慢慢成长出一片苍翠喜人的绿色。洛维娜伸手关上头顶的灯,她稍稍眨了眨眼,装作没有瞧见角落里那簇抖来抖去的高枝栀子,把刚剪下的蔷薇连着枝条用厚厚的牛皮纸裹起,斜斜放在臂弯挎着的藤篮里。藤篮里铺着纤长的、精心从根部裁下的衬叶,是与卵形叶的蔷薇很相配的形状。
  
  这一篮或盛放或含苞的柔软的春意被她带回了自己的会客厅,冷铁铸成的花樽放在柱形的小台上。洛维娜手上戴着防止扎上的手套,用花剪一点一点将枝条上的刺梳下来,再根据自己的喜好插在花樽中的花泥上。期间她轻轻地哼着歌,一连串断断续续、随意且轻快的音符从唇缝轻盈跳下,北国优雅的三拍舞曲到塔帕兹的颂歌,东楻水乡的清越小调最后转成弗尔萨瑞斯欢快的篝火舞曲。她迎着落地窗边的阳光眯了眯眼,退一步打量面前自己的作品,唇角轻轻弯了弯。
  
  这时时钟的撞针敲响一下,她踏着撞钟声踱步到窗前抬头,如意料之中地看见了那枚印在飞艇上的阿斯克尔家纹。与其余的女士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整,而与她最为亲密的妹妹会在下午茶正式开始的半个小时前到达,这是二十多年来的某种心照不宣的小默契。
  
  艾德莉莎今日带了两位小客人,其中一个洛维娜已经很熟悉了。阿斯克尔家的大少爷十四岁,除了是个与他父亲一样的优秀治疗师外,也是与领主殿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完美无缺的小绅士,问好时嗓音还带点儿少年青涩的清亮;小尤诺见一面一个样子,洛维娜记得上一次她在阿斯克尔领见到的还是个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幼童,此时怯怯地拉着哥哥的衣摆,却也能站下来向她磕磕绊绊地问好了,只是眼睛里还水濛濛的,涌成了一片带点儿畏怯的汪洋。她笑着拎起裙摆回了伊恩一个过分正式的礼,顺手俯下身,捏了捏尤诺圆乎乎的脸颊。艾德莉莎在一旁以手掩口笑起来,只露出一双与姐姐极为相像的弯弯的眼。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暂且被她们安置在小客厅的地毯上,伊恩抱着弟弟,将手中的药剂瓶用神力催发,浓金色的液体开始闪烁亮晶晶的光泽,尤诺睁着双大眼睛看得极为专注。艾德莉莎与洛维娜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看着仆人们陆续将准备好的茶点置在银色的三层圆架上,低声地说着那些亲密到只有耳语的距离才能听得见的话。
  
  下午四时到来的时候,属于东楻的飞艇准时落在了城堡边角的泊坪上。黑色舰身上闪烁的金色凰纹慢慢降下,而从她们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两个身影,一位高挑的紫色和一位被紫色牵着的黑色。洛维娜转过头,停下低声向艾德莉莎讲述东楻演唱会时底下成片幻光花海磷光闪烁的美景,与她的妹妹对视了一眼。
  
  “看来我们不只有我家这两位小客人。”艾德莉莎轻快地笑了起来。
  
  皇后陛下在五分钟后也进入了会客厅,侍者将她牵着的小皇子连同两位阿斯克尔小少爷一起带出了起居室,淑女们的茶话会不太需要这些未长成的小绅士们的参与。她在微笑着的艾德莉莎和洛维娜的指引下坐在了小茶桌上,这位端坐在东楻至高之位之一的女士衣着较往常朴素很多,黑色丝绸长裙用同色丝线绣着浅浅的底纹,只有在今日难得一见的阳光下才能显出一片沉稳的、翻涌似的金色羽翼花纹。她坐下时洛维娜站在桌边,用手中的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久居东楻的皇后陛下用起艾格尼萨古式的花杯也是一样的优雅从容,只是下意识举高了茶碟、闭眼细细回味的时候依旧是在东楻用茶碗的模样。洛维娜落座,看着皇后微微睁开眼,赞叹似的舒了口气,用她带着东楻式典雅温软的口音轻声评价,“是好茶,也是好手艺。”
  
  “我的荣幸。”洛维娜微笑着轻轻颔首回了一句。
  
  茶点架上泛着甜蜜光泽的果子蛋糕是艾德莉莎的杰作,而酥松的豆糕是皇后陛下偷偷在小厨房熬夜两个时辰的结果;艾格尼萨式茶杯中的是洛维娜亲手冲的红茶。插花、泡茶与制作茶点的工作本应是家中仆从们的工作,但在从少女时期就相熟的几位女士之间,一切礼仪都可以为彼此的意愿让路。这有什么呢——不知是三位女士们中的谁起了头,她们说起了第一次前去南岛的经历:四国风俗不同,而待客礼节上面也都各有各千秋。第一次造访新婚燕尔的丽安娜家的几位女士暗地里做足了准备,按照南岛的礼仪,在门廊外安安静静候着;而思索了半晌最后决定遵循北国传统,在起居室等待的丽安娜攥皱了三块手帕,看着一圈一圈走下去的秒针泫然欲泣。重逢的几位夫人们在茶桌上笑得险些摔了南岛金贵的镶金茶杯,此后便不再费尽心思去刻意遵循什么,约定好的时间来了就是。
  
  而在三位夫人的身边仍旧空着一把椅子。皇后在品茶的间隙淡淡地提了一句南国附近似乎有一场小型的风暴,也许会延误飞艇也说不定;洛维娜示意身边的路易斯俯下身,在老管家的耳边交代了两句,继而继续端起茶杯,将刚刚因为这一首小插曲而暂时中断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而最后一位客人也在十分钟之后姗姗来迟。南国风格的飞艇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大片飞溅状的冰花,洛维娜猜想那是风暴过后的雨水在暗堡上空凝结后的状态。等三人都转过头,看见丽安娜身边的那个身影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她们没有办法听见那对母子之间的对话,却看到了丽安娜拎起裙摆稍稍蹲下、而克洛诺家的小少爷摇摇头,踮起脚为母亲整理领结的样子。
  
  丽安娜踩着南国夫人们最喜欢的细高跟走进来,而坐在空位旁边的洛维娜为她拉开了椅子,顺手整理了一下她稍显凌乱的鬓发。面对着好友们的问候,丽安娜如同赌气的小姑娘似的翻了个不甚明显的白眼,将风暴之中的颠簸三言两语带过去。相聚的时间不长,就算丽安娜是这四位女士之中未出阁前勉强称得上是任性的那位,也不会将这样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抱怨这种事上。
  
  她们的话题总是有些天南海北却又莫名地巧合,重合的兴趣造就了几位女士由少女时期在舞会上的一拍即合到如今夫人们的友谊,她们如同普通的贵族夫人们一样,展示最喜欢的首饰,分享一些旅行的见闻,谈论最近喜欢的书籍和音乐;但她们同时又是四国中举足轻重的领导者的伴侣,言谈中政见辩论的锋利程度不在任何一次政坛上的唇枪舌剑之下风;这其中不乏犀利危险至极的发言,但她们仍旧用温雅高贵的话语不疾不徐地将其讲出;针锋相对只存在于观点之中,而她们在掌握好分寸的情况下不对彼此抱有任何的顾忌;交流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驳倒对方,她们如同交换骑士小说中最喜欢的语段一样交换自己的思想,结束后喝一口茶润润嗓子,话题由塔帕兹西南港口设防条件一下转回到豆糕的甜度是否适当上。
  
  喝完茶之后总还有一些时间,她们进入了洛维娜的私人房间。就如同卢西恩有一间专门为他收集的古物而收拾出来的房间一样,洛维娜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即使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亲密到不分彼此。
  
  在人前她们是尊贵至极的女士,言行举止代表着一整个家族或国家的荣耀与尊严;而在这间小小的房间中,她们是矜持的夫人,或是长不大的姑娘,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皇后陛下在征得洛维娜同意后,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连封面都有些泛黄的音乐史教科书,坐在一把一人位的小沙发上不言不语地翻起来;艾德莉莎询问洛维娜她的花房是否合姐姐的心意,洛维娜点着头,倾听她博学的妹妹解答那些关于园艺的问题,而丽安娜打开了小窗扇,尽可能控制优雅地踮起脚,伸出手去拂冷铁窗沿上还未融化的雪花,对着扑面而来的冷风惊叹似的哈出了小小的一口白汽。
  
  “……先生和雷格因也都非常喜欢那座花房,”洛维娜回答,想起了她剪蔷薇花时身旁栀子花从的诡异抖动,嘴角带上了一丝掩不住的笑意,“总是瞒着我偷偷进去,以为我什么不知道。”
  
  “那就好。”艾德莉莎抚着书柜也跟着笑起来,而一旁的皇后突然轻声惊叹了一下,将地上的一片纸片捡了起来。
  
  “从书中掉下来的。”她这么解释,拿着这张并未折叠,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泛黄的纸片,有些不知所措。而丽安娜比她更快,南岛出身的女士接过皇后手中的涂涂改改得有些杂乱的纸片,一目十行地瞟了一眼,念出了其中的一句;皇后记得那是洛维娜学生时期第一部原创歌剧中的经典台词,剧本的编写者就是路西恩·斯诺克——在这部歌剧上演过后,洛维娜和路西恩就宣告了他们的恋爱关系,并于几年后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步入了婚姻殿堂。
  
  而丽安娜也在迟疑过后想了起来这句台词的出处。她笑着将这张记载着这对夫妻爱情萌芽的纸页塞回皇后手中的书本夹页里,意味深长地复述了一遍那句温柔而甜蜜、青涩仿佛告白的台词。艾德莉莎转头去看洛维娜,而如今的斯诺克夫人白皙的脸上渐染少女般的绯红,她稍显慌乱地张了张口,向着皇后伸出了手:“——请,请还给我!”
  
  回复她的是其余三位夫人再也忍不住的笑。
  
  下午茶的结束伴随五时三十分缓缓下坠的夕阳,浅白阳光渐染云层,成了稍显浓郁的暖金。几位夫人在泊坪上做最后的告别,在暗堡庭院之中观赏了一整天的阿斯克尔兄弟也被仆人引着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尤诺累了,早早地伏在哥哥的肩头睡了过去;维鲁特在斯诺克家公用的藏书房沉心读了一个下午的书,期间甚至和回来的卢西恩先生就书中的一些问题做了讨论,只在洛维娜注意到他看着那本没有读完的书、善意地问他要不要借走慢慢看的时候,这故作沉稳的小少爷才终于泛起了一丝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局促和羞涩,轻轻点了点头。
  
  皇后陛下不仅等来了自己的儿子,还等来了其余两位。原先带着他的、现在不断欠身向她与洛维娜道歉的仆人,以及一个拉着舜衣角,看上去年岁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皇后陛下看着跟在仆人身后脸上带着蔷薇刺划伤、头发乱糟糟的舜,一向温柔无波动的脸上隐隐起了些不动声色的杀气;而年幼的小皇子嘟着嘴,身上挂着泥土和破碎的树叶,在不情不愿地向洛维娜夫人道歉;一直藏在舜背后的那个孩子咬了咬下唇,把舜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有些紧张但还是尽力向洛维娜解释,去花房胡闹完全是他的主意。
  
  “和舜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奶声奶气地补充。
  
  啊,是雷格因吧,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才那么一点点大,转眼就到了和自己家混世魔王一同胡闹的年纪了,皇后想。而这时她的儿子急了,一把又将这维护自己的小小新朋友拉回了自己身后,斩钉截铁地表示是自己的过错,鞠躬鞠成一百三十五度。皇后与洛维娜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确认了同属母亲的无可奈何。
  
  在她们两个叹了口气表示既往不咎的时候,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一起开怀地笑了起来。他们一同拿出了背在背后的手,示意自己的母亲弯下腰,两个孩子则是努力地踮起脚,将两个攒着盛放蔷薇花的花环戴在了两位夫人的头上。
  
  这一番小插曲后三位夫人各自踏上了阶梯,三辆风格与装饰都截然不同的飞艇沿着轨道回程。洛维娜目送三个飞艇消失在天边,回过头时,她的雷格因仍然在原地,带着蔷薇刺的划伤和一身泥土,稍显局促地睁着那双亮闪闪的金绿色眼睛看着她。
  
  她俯下身,将有些不安的儿子一把抱起,感受到雷格因抱紧了自己的脖颈时,洛维娜抬手,安抚地拍了拍怀中这个温暖的、尚小的躯体。
  
  要回去准备晚饭了,今晚要安排先生最喜欢的菜式吗?她想着,踏着一地细碎的夕阳沿着阶梯下行,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哼起了歌。怀中的雷格因稍稍偏过头,带着好奇心盯着她的侧脸。
  
  她知道儿子没有听过这首,所以她唱给他听。这是那部歌剧的初版小调,以前这首曲子只有她和卢西恩知道,而现在,她决定将这首小调变成仅限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秘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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